圣淘沙走过近半世纪的历史，数十年来与时并进，永远都以最亮丽的青春容颜呈献在世人面前。物换星移，历经无数次的改头换面，对照小时候心目中的圣淘沙，早已是换了人间。记忆中最早一批的景点，珊瑚馆、海事馆、蜡像馆、音乐喷泉……只有一个没有被连根拔起，那就是西乐索炮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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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西乐索炮台新入口，由此搭电梯从天空步道进入 |
当然，还有缆车仍在，但缆车是悬于空中的交通兼游乐设施。圣淘沙岛上寸寸土地都翻新了用途，只有岛屿西部最末端的历史遗迹，残留着最初的回忆。
炮台的历史比圣淘沙还早了百年，可追溯到前身的绝后岛时代。英国殖民政府在1880年代在岛屿西部建造海岸防御堡垒，设置了数台大炮，用来保护新加坡海港与南部海岸线。没想到日军入侵时由陆路进军，炮口转向内陆，没有立下战功。资料上的记载，只看到枪炮误射了从海上归来的本地军队，以及新加坡沦陷时用来炸毁毛广岛上的油库。英军向日本投降后，西索罗炮台用来囚禁战俘，英军撤离时交还给新加坡政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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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1942年2月14日，士兵在指挥塔观察海面 |
历史上的西乐索炮台少了令人津津乐道的英雄事迹，变身旅游景点之后又少了五光十色的亮点。最早的印象是小时候的学校出游，老师讲解的历史没听进去，只记得起伏的地形上阶梯起起落落，走得又热又累，被我归入圣淘沙岛上“最不好玩”的角落。
沉闷乏味的古板印象，使炮台渐渐被遗忘。尤其圣淘沙岛上精彩的新景点不断出现，大张旗鼓地吸引眼球。还没来到这个偏远角落，注意力已经被其他景点拉走。老掉牙的陈年旧事，就这样被贪新游客打入冷宫，有如考完试之后的旧课本，不怎么想再翻开提起。
然而西乐索炮台其实也和圣淘沙的其他景点一样，每隔一段时期就被维修翻新，纳入新鲜元素，展现光鲜面貌。历史不会改变，但玩法未必墨守成规，只等着有心人来拾取。
踩着风景漫步树梢间
如果你对西乐索炮台还留着前世的记忆，那是当年的圣淘沙单轨列车最远的一站。旧单轨列车慢悠悠来到最后一站，已经是昏昏欲睡，没有太多精力想要下车在户外景点游玩。
圣淘沙捷运取代了旧单轨列车之后，轨道在海滩站中止，周边精彩无限，而要前往西乐索炮台还需转搭其他交通工具，感觉更加遥远。
也因为如此，随着圣淘沙建设得越来越密集，与本岛的距离越来越近，只有前往西乐索炮台，还能重温早期到圣淘沙游玩的寻幽趣味。
前往西乐索炮台有几种方式。开车自驾，沿着西乐索路前行，蜿蜒细长的公路蓊蓊郁郁，拉下窗来微风轻拂，扑面都是绿色树木的气息。搭乘公共交通工具的话，从海滩站下车转达海滩火车（beach tram），沿着海滩步道与海岸线平行，整条海滩上林林总总的活动与设施缤纷多样，活力洋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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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搭缆车空降西乐索，图中右上角（酒店后面）就是炮台的位置 |
最有趣的方式是搭乘缆车空降。新加坡缆车除了最早的花柏山线，数年前增设圣淘沙线，同样是与海岸线平行，空中的角度俯瞰西乐索海滩，对炮台的位置有更好的了解。
其实西乐索炮台最后一次翻新后，入口已经从小路尽头的偏僻角落，移到前方比较容易看到的路边，就在香格里拉圣淘沙度假酒店隔壁，巴士站和缆车站旁边。前方是以前的海底世界，如今已夷为平地，腾出了空间，增设了一个停车场。新入口与炮台隔着一片绿色树木，翻新后以天空步道的方式巧妙连接。
披上迷彩绿衣的西乐索天桥（Siloso Skywalk）高高耸立，从西乐索海滩上远远就看到，吸引游客好奇登高探索。登临其顶后发现已经身在西乐索炮台范围，就这样一步步被吸引，走进了圣淘沙岛最末端的天涯海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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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天空步道 |
天空步道本身已经是一个精彩看点。搭乘透明电梯直达11楼高处，视野开阔，凉风习习。放眼新加坡海峡与南部岛屿、圣淘沙岛上的茂密树木、新加坡本岛的怡丰城到拉伯多公园，无敌景致尽收眼底。围栏上设有解说牌子清楚注明眼前所见都是哪些地方，我也是站在这个高台上，第一次感觉到，我看到了新加坡海峡。目光移到脚下，观景台上特别设计一段玻璃地板，透视腾空11层楼的地面，踩上去步步惊心，增添刺激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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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高处俯瞰新加坡海峡 |
观景台以181米的天空步道连接到炮台，沿途设有解说牌子介绍相关历史，还贴心设有小亭子方便休息。举家出游扶老携幼不想走远的话，就在这条步道上登高吹风，观赏夕阳，也是不错的游览体验。
深入地道感受战争实境
穿过树梢间进入炮台范围，大片绿意中屹立着好几台大炮，军事建筑散布期间。地图上的历史步道（Heritage Trail）与枪炮步道（Gun Trail）由此展开。
翻新后的炮台规划了不同路线，地图上又分成红黄蓝不同区块，其实分得太细反而显得复杂。整个园区并不难走，不看地图也不会迷路，基本原则就是沿着主要步道走大一圈，每一个角落都不要错过。
景区里指示相当清楚，每一尊大炮、每一座碉堡、每一条地道，都有解说牌子附上中英文介绍。所有建筑与地道格局虽然相似，室内却有不同展品与内容，不妨逐个进入探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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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地道C上方的蓝色7英寸大炮 |
最先看到的地道C（Tunnel C Complex），白色建筑上方摆了一尊蓝色的7英寸大炮。不要只是看了大炮就走开，进入地下的弹药库里，可以看到把弹头和药筒运送到大炮的机制，还有真人尺寸的蜡像展示炮兵部队在弹药库工作的实际场景。
弹药库旁边高出地面的是大炮指挥塔，拾级而上，室内真实重现1942年新加坡战役场景，墙上日历定格在2月14日，三名士兵手持望远镜观察海面的情景，启动音响还发出警报鸣响，声声急促，战事已告急！
地道B（Tunnel B Complex）同样是深入地下，这回看到的是日军占领新加坡期间的战俘生活，有战俘的艺术作品，也复制了士兵在隧道里工作的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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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指挥塔前面的炮位遗迹与12磅速射炮复制品 |
地道A（Tunnel A Complex）是西乐索最长的地道，通往圣淘沙岛西部最末端的西乐索角（Siloso Point），也是当年的射击指挥塔。所处的高度与位置，正好可以清楚看到新加坡西面的入口，是当年的战略位置。指挥塔前面是炮位遗迹，摆着12磅速射炮的复制品。真品于1941年部署于此，做好了射击准备，但从未开火，最终命运是在英国投降的前一天，被扔下悬崖。
逼真蜡像重现历史场景
除了探索地道，西乐索炮台的一大看点是投降纪念馆（Surrender Chambers），源自早期的蜡像馆，也是圣淘沙岛上最早的景点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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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投降纪念馆里英军向日军投降场景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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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1945年，日军向盟军投降 |
蜡像由伦敦杜莎夫人蜡像馆的专家制作，栩栩如生，重现1942年英军向日军投降，以及1945年日军向盟军投降的历史场景。多年来蜡像馆历经多次翻新扩建，增添了其他蜡像与设施，最后让位给杜莎夫人蜡像馆，而最早的这批历史蜡像完整保留，搬到西乐索炮台。上一次翻新是在2017年，加强了视觉与音响效果，结合影片与展品，以互动方式带你走一趟历史之旅。
除此之外，散布景区里的军事建筑如避弹堡、引擎室、仓库等等，也都变身展馆，以视听片段和实物展品等等描述战争年代的新加坡，都有图文并茂的中、英、日解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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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开往新加坡的运输船上的船舱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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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英军营房 |
英兵在岛上的生活场景，也按照当年情景复制搭建。从运输船上的船舱，到营房里的铺位，真实呈现。洗衣房里的水槽、洗衣板、与英军议论的印度洗衣工人；厨房里的旧式灶头、厨具、低头做饭的华人厨师；户外烈日下士兵与工人在拉动着大炮，停下来喝一口水……日常点滴比起严肃的战役更为贴近人心，生动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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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洗衣房里的日常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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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华人厨师在低头做饭 |
历史不能忘记，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把战争留下的遗迹开发为观光景点。走过一些外地军事旅游胜地后，回过头来再看看西乐索炮台，规模虽然不大，经历的战役也没有那么轰轰烈烈，但展品密集，手法生动，逛起来趣味盎然，丝毫不比著名战争场所来得逊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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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走进历史，温故知新 |
历史并不遥远，老景点也已跳出陈年印象。一水之隔，绿意盎然的环境中呼吸新鲜空气，又可以回顾历史，寓教于乐，温故知新。
本文原刊于《联合早报》21-5-20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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